【展达访谈录】当当夺章事件暴露的中国离婚现状




导读：

从李国庆接受采访中谈及自己被妻子“逼宫”时怒摔水杯，到李国庆公开表示已经提起离婚诉讼，到深夜互撕、夫妻公开决裂，再到这两天的当当夺章事件，当当网的当家人夫妻离婚纠纷引发的一系列问题愈演愈烈、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是造势、炒作还是希望借此对财产分割有所推动？当事人的想法我们吃瓜群中无法知悉，但这一系列的实践暴露了中国离婚的现状：离婚导致夫妻互相仇视、往日亲情恩情均不在、毫无底线的互相爆料、不择手段的抢夺孩子或财产。离婚纠纷是家事纠纷的主要构成之一，家事纠纷的特点不同于其他纠纷，往往涉及情与法的交融和冲突。今天的【访谈录】我们就邀请了北京律协婚姻与家庭法律专业委员会副主任、雷杰展达律师事务所家事与财富传承部主任尹红志律师一起来聊一聊。

小易



尹律师，之前俞渝和李国庆深夜互相爆料时就采访过您，时至今日，您如何看待当当夺章事件呢？



尹律师
有很多的吃瓜群众都在关注，也有很多法律界人士在进行各个角度的法律分析。作为一名家事律师，作为一名孩子的妈妈，我第一感受是他们闹成这样，孩子夹在中间可怎么办呢？因为他们的孩子已经成年，看似二人的离婚不涉及孩子，但永远与孩子脱不了干系。情感而言，两个人公开都闹成这样，私下里更不可知，我们作为看客已经很震惊，可能天天夹在父母中间的孩子会遭受什么样的精神冲击？法律而言，孩子是当当网的三位股东之一，无论是财产分割还是公司经营孩子都是首当其冲备受关注的。


小易



对，您是北京高院和东城法院特邀调解员，您是如何看待离婚案件甚至是家事案件的呢？



尹律师
我认为自己能够胜任调解员，与做代理律师时就喜欢用调解的方式解决问题是有关系的。我认为任何案件尤其是家事案件的处理，不止要有专业的法律方案，还要有温暖的情感智慧。所以我在代理案件的时候，哪怕有一丝可能性，我都愿意努力去做各方的调解工作。我最骄傲的一个案子，是妹妹和弟妹、侄女一起起诉姐姐分割父母遗产，姐妹二人已经隔阂多年，经过我居中调解，不仅案件圆满结案，姐妹二人还重新牵手坐在一起，这种情感的修复比起案件的结案更让我有成就感，更让我体会到做家事律师的独特价值。


小易



您之前服务企业，现在主要为企业家服务，以您的执业经历而言，当当网夫妻离婚闹得这么不可开交根源在哪儿呢？



尹律师
归根结底还是财产分割。从公开报道看：当当网经营这么多年可能没有正常分过红，日常生活和公司管理过程中很有可能像很多民营企业一样，忽略公司的独立人格，财产左兜右兜倒着用，区分不明显。二人离婚的核心财产争议点有两个：1、李国庆认为当当股权应该平均分割，俞渝认为当当股权已经进行书面约定，应按照现在工商登记比例分割；2、俞渝提到李国庆拿走1.3亿现金，说里面还有亲戚的钱。这两个事情暴露出三个问题：1、家庭财产和公司财产是否能够有效区分、不混同；2、夫妻财产是否有明确财产分割约定；3、家庭财产和第三方财产（常见如亲朋好友见的借名、代持等）没能有效区分。


小易



我们知道您一直主张家事领域要诉讼和非诉两手抓、两手都要硬，那从风险防范角度，您认为这些问题如何去注意或规避呢？



尹律师
关于家庭财产和公司财产的问题一定要有效区分，家庭财产汇入公司的要区分是借款还是投资，及时完善相关手续，把公司财产用于家庭生活的也要明确是股东分红还是借款，确保两者财产独立性，这种有效隔离对外能够防范公司债务风险、保障股东投资风险的有限责任，对内无论是面临离婚、继承、分家析产等财产分割都能确保有理有据，避免因财产归属认定产生重大分歧。
关于夫妻共同财产约定，现在很多具有前瞻意识的人是能够接受夫妻签署财产约定协议的，尤其是夫妻共同经营公司更要注意做好明确区分，公司的经营管理是依据公司法相关规定开展的，但追根溯源，公司的重大决策无法与股东的真实意愿割裂处理，为了更好的经营公司和夫妻感情，非常有必要对夫妻财产进行明确约定。这里要注意财产约定是夫妻双方关于财产的约定，与公司登记注册、离婚分割财产要有效区分。
关于家庭财产和第三方财产混同问题，强烈建议各位朋友充分运用法律思维、使用法律工具提前防范，比如事前签署或事后完善借名协议、代持协议、借款协议、合作协议等；保留财产往来的凭证和线索；汇款备注款项用途。

总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于有李国庆和俞渝这样类似案例的朋友而言，双方孕育的儿子和共同创立的当当网在他们心中都是“孩子”。为人“父母”，有责任有义务为“孩子”多考虑、多打算。无论是离婚还是分家析产终归是家事，法律固然是我们维护合法权益的救济途径，但家人家事终究还是舍不开情分、抛不下血缘亲情。衷心希望二位能够早日握手言和、和平解决，也衷心祝愿每一对哪怕不能维系婚姻的双方能够充分运用情与法的智慧和平分手，不枉过往付出，不给未来的美好生活留一丝灰色。